【撒野24h/14:00】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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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蒋丞回家的时候,顾飞正在煮饭,饭菜的香味飘散在整间屋子;茶几上放了杯水,看起来还没被动过。他刻意放轻步子,想溜进厨房吓吓正在洗东西的男朋友。不料对方兀地直起腰,双手交握背在身后抻了抻,歌声戛然而止:“丞哥,你别进来,衬衫溅了油星子不好洗。”

“……哦。”蒋丞悻悻然凑上去搂了楼他的腰,退回厨房门口,“你有特异功能吗?我都这么小心了,还能被你发现。”

“都说了,留了根儿神经给你。”顾飞迅速地将番茄切块下了锅,登时锅里冒起一阵烟,他见怪不怪地继续翻炒,从蒋丞那儿勾了勾手,“来吧男朋友,把碗筷拿出去。”

“好嘞。”蒋丞从他身边经过,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弯下腰拿了东西,走路带风地从门口溜走。

到了外头还能听见顾飞在里边为自己抱不平:“蒋丞——有你这样的吗?撩完就跑?”

“我怕溅着油星子。”蒋丞大声地回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过桌上的水猛灌一口。

太幸福了。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悠闲的夜里连风都是懒散的,慢悠悠从敞开的落地窗穿堂而过,在厨房的地板打了个转,又顺着通风管道溜走。顾飞系着围裙,走路的时候,膝盖边的兔子纹样跟着一晃一晃,蒋丞最喜欢看他身上浓郁的烟火气,手里的水被摇成了将醒的红酒:“今天二淼不回来了?”

“嗯。我跟她讲了,让她去我妈那儿适应一下,免得想哥哥了哥哥一时半会飞不回来。”顾飞应道,把手中的两碗米饭在桌上放好,又折身回去端菜,最后很有情调地给餐桌上摆好的玫瑰花喷了点水,这才走到沙发前,叫男朋友吃饭:“蒋大律师,您是要自己起来呢,还是我抱啊?”

“你这不是废话么。”蒋丞一听就笑了,故意陷进沙发里眯起了眼,“唉……这一天天的工作太累了,不想动啊,不想动啊。”他伸出那只没举着水杯的手,向顾飞招了招。

紧接着,他的手上传来一股劲,顺势腾身而起时,肩胛骨被人用手掌护住,蒋丞勉强端着水杯稳住身形,分了心思去打趣家里的大厨子:“顾老师,你可以啊,这几年坐办公室居然还挺有劲?”

“劲肯定是有的,虽然退步了不少。”顾飞使劲搂了搂他,把自己的围裙解下叠好放在茶几上,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得意,“不过抱抱你还是游刃有余的。”

“嚯,都会用成语了。”蒋丞啧啧了两声,先他一步在餐桌坐下,粗略地扫了一眼桌上摆的东西,接着清了清嗓子,“咳咳……欢迎收看今天的‘丞哥带你看厨子’第一期,丞哥看厨子,请观众朋友们看厨子做的菜。”他很夸张地凑到了一盘可乐鸡翅前面,“让我们来瞧瞧顾大厨多年不变的拿手菜——可乐鸡翅,简单的菜肴透露出绝大的讲究,可乐的剂量,百事和可口的选择,可都是门大学问……”

“得了。”顾飞忍俊不禁,将一块鸡翅夹到他面前,“蒋丞选手,先吃饭,吃完了才有力气继续直播。”

蒋丞也不客气,直接把鸡翅塞进嘴里,千回百转地“嗯”了声,含糊不清道,“这是幸福的味道…鲜嫩多汁的鸡肉配上可乐,佐以酱料的鲜香,是律师工作之余不可多得的美食……”

“大律师,就您这一周至少吃一次一次至少吃四个的习惯,再多真不行。”顾飞扒拉了两口饭,在桌底下用脚尖碰了碰蒋丞的小腿肚,“你也坐办公室,不怕多吃了变胖?”

“你嫌弃吗?”

“不嫌弃啊。”

“那不就得了。”他不以为意地又挑了个大块头的鸡翅,放在米饭上晾了半天,窸窸窣窣下了肚;顾飞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把可乐鸡翅往他跟前推了推,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屋外的夜风窜进来,搔着两人的脚踝又远了。他侧过头去盯着远处闪烁的灯光,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沉默的空气。

餐桌摆在客厅旁,两个空间没有任何的隔断,只消一转头,就能看见落地窗外稀稀拉拉的都市霓虹——夜空被灯光染成了暗紫色,像一块东拼西凑起来的幕布,各个色块都是不一样的黑,人少的地方黑得更彻底,人多的地方反而变了颜色,黑得不干净;而他们坐在城市的一隅,安静地遥望远方的天幕,仿佛被独立出去,又好像只是其中的一点光,和其他千千万万人一起占据着头顶这片紫黑色的天空。风最自由,其次是喧嚣,杂乱无章地撞在角落,最安静的地方反而最是人声鼎沸,穿街而过,各色各样的人都能看个遍;耄耋老人红着脸在寒风中搂紧自己怀里的乖孩子,刚刚下班的青年被凛冽的寒意渗出一股凄凉——他们的眼里没有光,行尸走肉一般挪动着步子,在红灯前停住脚步。
倘若这时有一个姑娘踩着滑板飞驰而过,整个画面就被挥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鲜艳灿烂的生命力量扬起她的发丝,狗啃的刘海在风中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堪,她带起一阵风,从所有人的耳畔或眼中穿过,冷酷而沉默。

顾飞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思绪——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顾淼简短的信息在锁屏界面弹出来:“五。”

“二淼又去找那个‘伍’了。”顾飞对上蒋丞好奇的视线,看着对方的脸色由好奇转为不快,觉得有些好玩,“丞哥,俩人都不小了,恋爱很正常,你怎么跟老家长似的总操心。”

“能不操心吗。小姑娘那么好看,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蒋丞拿起手边的水杯,突然变得有些感慨,“唉,我可能真的是老了。”

顾飞点点头:“老了就不是男朋友了。”

“……啊?”

他本就坐在蒋丞身边,这时候又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是老伴儿。”

蒋丞愣了愣,顾飞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鸡翅:“丞哥,吃饭。”

“……刚才不还叫老伴儿呢吗?”

“好好好,老伴儿,蒋大老伴儿,你再不吃菜真的要凉了。”

2.

饭后是例行的散步消化时间,不过今天意外地暂停了,蒋丞倚在卧室门边,拿着一张科作业纸一条一条地念:“换洗衣物?”

“带了。”

“相机?”

“带了。”

“水壶?”

“带了。”

“套?”

“带……啊?”顾飞收着东西的动作一顿,有些迷茫,“我没写这个上去吧?”

“是没写。”蒋丞把东西从抽屉里拿出来,塞进顾飞的包里,“我的个人需求。”

“操。”顾飞忍不住发笑,书包拉链一拉,往床上一放,大大地舒了口气,“行了,就这样吧,再忘什么也没办法了。”

难得的休假,他们把旅游地点选在了南方的海边,冬季的南方小城依旧暖和,偶尔拂过耳畔的寒风没什么威力,混杂着一丁半点的水汽,像丝绸在面颊若有若无地扫过,与北国凛冽得像刀子的冬风相差甚远。

顾飞原本裹着的羽绒服也在到达后的第三个小时换成了薄薄的外套。租借的民宿位于高校旁边,沿路的白墙上都画满了涂鸦,顾飞从下车之后手里的相机就没停过,直到走上斑马线才被蒋丞揪住了衣领,他依旧没放下相机,只是说道:“丞哥,帮我看路。”

“你迟早有天会因为这个摔个狗吃屎。”蒋丞叹气,“要不是有我——”

“要不是有你——”顾飞重复了一遍,踏上人行道,难得地将视线从取景框前移开,放到蒋丞身上,“所以丞哥,你要陪我陪得久一点。”

“嗯……多久?”

“越久越好。”顾飞换了只手举着相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也得个七老八十吧……好歹让我叫你一声老蒋。”

“行。”蒋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走了老顾。”

民宿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房东贴心地开了窗为他们通风,被褥充斥着阳光的味道,茶几上甚至摆了一盆水果,冰箱里的啤酒旁放着开瓶器,厨房里调料一应俱全,蒋丞颇感兴趣地转了转用来撒胡椒粉的罐子,不出意料大大打了个喷嚏。

幸好罐子提前被移开了——顾飞从他手里夺过胡椒罐放在台子上,往他手里塞了张纸巾:“做可乐鸡翅不需要黑胡椒。”

“我就是转着玩玩。”蒋丞笑了笑,被他手中的旅游攻略吸引去了注意力,“咱们第一站去哪儿?”

“海岛。”顾飞举了举手中的照相机,“笑。”

蒋丞很配合地咧了咧嘴,“我觉得会很蠢。”

顾飞瞧了瞧照片,又抬头看了看他,不置可否。过了一会,补充道:“没事,我不发,我就自己看。”

“我这么大个会喘气儿的站在你面前,看照片干嘛?”

“不一样。”顾飞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把旅行用的背包从椅子上拎过来扔进蒋丞怀里,“走了。”

午饭是在岛上解决的,地方招牌菜。南北方的口味有着不小的区别——蒋丞好奇地端起饭店送的一个类似于果冻的东西瞧了瞧:“这里边儿冻着什么呢?”

“不知道。”顾飞翻阅着一本攻略,头也不抬地,“你吃吃看。”

事实上,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就直接塞进嘴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蒋丞在看到顾飞惊恐的眼神时是这么想的,喉头一动不小心把这类似于果冻的食物吞下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得知果冻里白白的一条一条是虫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丞哥,吃进去了就吃进去了……唉,别,丞哥,你这样也吐不出来。”

“我靠……我靠。”蒋丞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还没来得及动的剩余两个果冻,面色复杂,“我靠……”

“喝点儿水。”顾飞把水杯给他递过去,看着杯子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只能无力安慰道,“你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入乡随俗……”

“那你随一个?”蒋丞一口气干了杯里的水,不快地皱着眉头,顾飞明显地面露难色,对着那一碟不明物体犹豫不决:“我就……”

“随。”蒋丞盯着他,“你随不随?”这会说话的功夫,那“果冻”居然化开了不少,虫子的不知道头尾的一端露在外边,看起来卖相愈发不佳,顾飞看了看“这坨东西”,又抬头看了看那头一脸认真地蒋丞,终于屈服了,”好好好……我随。“他缓慢地把那个东西用勺子挖着送到嘴边,仿佛做了极大地心里建设,这才稍稍张开了嘴。

就在那奇奇怪怪的东西即将碰到嘴唇的时候,蒋丞又叫了停:“算了。”

“……操,你行不行啊。”顾飞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瘪了下去,“我斗争了好久才决定把它送到嘴里的。”他把勺子放回碗里,“不吃了。”

“嗯。”蒋丞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勾勾手示意坐在对面的顾飞靠近一些。

顾飞没说话,避开泛着油光的碗探头过来;蒋丞同样凑了过去,用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在他耳边道:“本来真想让你吃的,不过后来又……”

“舍不得了对吧。”顾飞没等他说完,自己接了下去。被抢话的蒋丞明显一怔,还没回过神来呢,顾飞又兀自加了一句:“知道你喜欢我。”

“……”蒋丞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信呢?”

“现在发现了?”顾飞笑了笑,低头把铺在面上的摊鸡蛋翻了个面,“也不是什么都自信,就是对这个特自信。”

“必须自信。“蒋丞忍不住跟着笑,笑完又说,“顾飞。”

“嗯?”顾飞吸溜着面条瞥了他一眼。

“这个你必须特别自信。”他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要自信到膨胀。”他像和顾淼那样对着顾飞打了个响指,接着竖起大拇指。顾飞莫名想起前几天教顾淼画的简笔画,一只棕黄色的大猫神气活现地在纸上露出个笑脸,得意的模样和面前这人有几分相像。

于是他抬起手,攥了拳用指关节和蒋丞碰了碰:“极度自信,自信到膨胀。吃饭吧,下午还有安排。”

3.

海岛风情也是两人看中这座城市的理由之一,中纬度地区的海比起回归线附近的海冷冽些,也没有那样温柔的太阳、风和沙滩;顾飞舍不得放过这样的美景,蒋丞也舍不得放过这样的顾飞。透过一张张无言的照片,他总能看见对方无意间藏起来的一个或强大或脆弱的身影——作品永远都是最能表达创作者内心情感的东西。原本,顾飞作品里大都是一抹孤独的余晖,和一个独自飞驰的小姑娘,看起来说不上寂寞,也谈不上欢喜。

直到遇见了蒋丞。

曾经的他像一只戴着镣铐在钢厂的天空中飞翔的鹰,所目之处仅仅是那几条街编织而成的泥泞之地,再灿烂的夕阳,再沉默的废楼都挡不住在城市夹缝中生存的人们发出的丝毫不携着希望的嘈杂声响;直到有个人大刀阔斧地斩断了他脚上沉重的锁链,叫他在多年之后终于挣破那层厚重的云幕——

顾飞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键。透过镜头,蒋丞站在轮船的扶手边沿,鬓角碎发被风拂动,牵着嘴角的笑意一同被定格在数码相机中。

“活人和镜头里的人……是不一样的。”蒋丞莫名想起顾飞在家里的时候说的话,黑洞洞的镜头里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连带着脸上不解的神色也模糊了。
哪儿不一样呢?他不住琢磨。

入夜,蒋丞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陷在懒人沙发里,阖眼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不住琢磨着。

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相机里头定格的一瞬?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直到水声停止,才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从手边的床头柜捞过手机。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盯着相册里系着围裙的顾飞,对方那时正在煎几个可乐鸡翅,发现被偷拍之后大大咧咧转过头来露了个笑容;干净明朗,闪着光似的。蒋丞看得有些发愣,半天才回过神来。

活人有着千变万化的情态,时时刻刻都带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新鲜感,相片却不同,记录下的不只是对方的样子,还有那一刻,按下快门的自己那些还来不及品味的思绪。电子屏里的相片不会褪色,连带着那份含蓄又温暖的心情也历久弥新。

浴室门哐铛一声被打开,顾飞绕过书桌,径直抱住了蒋丞,微凉的水汽顺着呼吸打在他的脖颈,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这一下太过突然,甚至于蒋丞还没来得及退出界面;明晃晃的笑脸猝不及防映入二人眼帘,顾飞一怔,松开他,笑道:“不一样吧?”

蒋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屋外兀地传来邮轮的汽笛声,绵长的低吟划破寂静的黑夜,他受惊一般向窗外瞧去,却被顾飞欺身压上。顾飞的一条腿抵着沙发边缘,自上而下凝视着他,喉头划过一滴水,落在了蒋丞的衬衫上。

这个氛围很适合说些什么。蒋丞这样想着,刚眨了眨眼,就听见顾飞抢先道:“我也爱你。”

“……”蒋丞张张嘴,半晌,“……你今儿抢话玩上瘾了是吧?”

“是有点儿。”顾飞笑道,他俯下身来,亲昵地在蒋丞面颊上蹭了蹭,一个温柔的吻夺去所有的声音、烦乱的心绪,他们在海边的夜晚、在汽笛声中送给了彼此一个吻。不带有任何杂念,只是单纯的想和这人亲近,用鼻息,用唇舌。

顾飞又搂着蒋丞沉默了很久,直到后者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儿了,这才哑着嗓子问道:“你现在要不要修图?”

“嗯。”顾飞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股困倦的含糊,“等会,我在发呆。”他把头埋深了一点,直到屋外又传来了低沉的催促,又一架船远航了,长鸣的呜咽像是一只手扯住他脑中的弦,将它再一次绷紧。顾飞深吸了口气,接着直起身来:“我去了。”

“去吧。”蒋丞朝着他抬了抬下巴,“我看着。”

5.

回程的飞机定在了大清早,太阳还没起床,他们就把钥匙放在了房东家楼下的信箱里,打着车急匆匆去了机场,直到在飞机上坐稳了,才松了口气。蒋丞差点儿倒在顾飞身上睡着,打着哈欠看着身边的男朋友捣鼓摄像器材:“你还要拍啊?”

“就是要拍,才定了那么早的。”顾飞把镜头装好,空闲的片刻伸出手揉乱了蒋丞的头发,“你睡会,我自己拍就行。”

“不。”蒋丞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眯着眼瞧着他,“我看着你。”

顾飞笑了:“也行。”

但事实上蒋丞还是忍不住睡着了——他俩昨晚胡闹到了半夜,第二天又起得很早,睡眠严重不足,加上飞机上的光线很暗,着实令人犯困。等到他转醒,外头天已经亮了——万里之上的朝阳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它先是从云层的尽头透出一点朦胧的微光,接着把整片天空染红,最后才露出尚且可辨的身影。

顾飞没舍得放过这样的美景,开了相机就是一顿狂拍,蒋丞侧着身子,看着身边这人披着飞机窗户外头透进来的霞光,认真地摆弄着自己的设备;他有些发愣,接着喊了一句“顾飞”。飞机的轰鸣几乎把他的声音盖掉,顾飞一时间没听到,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蒋丞于是又喊了一遍,这回顾飞听见了,转过头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蒋丞的视线,贴上蒋丞的唇。

我真是厉害了。蒋丞的心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身边的人都在补觉,只有他们两个在飞机轰隆中接吻,嘈杂的噪音和过早的时间轻而易举为他们提供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蒋丞感受得到顾飞心里的雀跃和放松,不由得勾起嘴角。

这是他的男朋友。他这么想着,松开顾飞的时候又忍不住响亮地啵了一口,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来的当口又在自己的座椅里靠舒服了,小小声道:“行了,再闹我估计要让别人发现了。”

“你刚才怎么没想那么多呢。”顾飞觉得无奈又好笑,他确实动了继续的念头,但他俩左边还坐了人,刚才那声嘬嘴太响亮,这要是再来一下准得把人吓醒。情势需要,顾飞选手只能忍一忍了。

“回去再跟你算账。”他说道,正要转过去拍朝阳,又被蒋丞拍了拍肩膀:“顾飞,你帮我拍张照吧。”

顾飞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这么臭美了?”

“也不是臭美…就是你说的,活人和照片不一样。我想……”

他的男朋友、老伴儿、蒋丞选手难得地不好意思道:“……想让你记着,我多爱你。”

太阳彻底升起来了,灿烂的光辉透过巴掌见方的窗口洒在两个人身上;顾飞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朝着他举起手中的相机:“那……”

“丞哥,笑。”

——————end———————

文中提到的果冻叫做土笋冻,虽然是虫子做的但是真的很好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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