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

文不对题系列

 @江周深夜六十分 关键词：错失良机

推荐BGM：中孝介，夏夕空（夏目的曲子啊啊啊啊啊今天第五季第一集啊啊啊啊好开心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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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错过了最佳时期，就不再能说出口了。

轮回一冠的时候，比赛一结束，江波涛就走出了房间，走到周泽楷的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迟迟不敢压下去。

或许是被夺冠的心情所影响，心中小小角落的一点点东西被无限放大，以至于他现在站在周泽楷的门前。

这种欣喜在电脑中出现荣耀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原本的果决变成了犹豫，手上失去了按下门把的力气，比赛之后的疲累感让他的手冒出了不少汗，门把变得滑滑的，冰凉凉的触感并不能唤醒他的怔愣。

他来到轮回两年了，这是职业生涯的首冠。就像周泽楷需要一个冠军来奠定新的荣耀第一人的地位，他也需要一个冠军来肯定自己，风格决定了他对于赛场和交际中身处的地位，在一枪穿云身后，一定有一个无浪替他观察四周，他是他的队友，是他的助手，他背后的那双眼睛，带动所有的角色进入和谐的节奏，打出配合。

神枪的子弹总有着间隙，那些缝隙就由阵法来补全，不留下空子。

从小到大，江波涛这个名字被人用来开玩笑的次数江波涛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战斗中，魔剑士的阵就像无孔不入的水，作为队伍中的总指挥，战术比攻击重要得多，他需要的往往不是攻击，而是部署。

不单单是战斗中，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让江波涛更会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小周？”夏休期即将结束，俱乐部又热闹起来，训练室里，江波涛拿着白板笔敲了敲周泽楷身边的桌面。

他感觉自从放假回来之后，周泽楷整个人都有点发怔，动不动就眼神空洞；或者扶着额头，手臂撑在键盘旁边，凝视着WSAD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下就是这种情况，江波涛权当他休息回来还没调整好，提醒他回过神来，便继续进行复盘。

一连提醒了周泽楷好几天，新赛季即将开始，周泽楷似乎还是没回过神来。

“你到底怎么了啊……”午饭时间，江波涛看着把土豆块碾成土豆泥的周泽楷，顺手挖了一勺。

周泽楷继续戳着面前的土豆不说话。

江波涛吞下一大口的饭，拿过一旁的碗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老是心不在焉可不行，比赛就要开始了，要调整过来。”

周泽楷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周泽楷心不在焉，但可算在比赛开始的时候恢复了过来，不管在想什么，赛季开始，拿到冠军才是重中之重，战队内各队员之间的配合也在提高，嘉世在挑战赛里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昔日王朝在挑战赛里还真遇不上什么太强的对手。

但是挑战赛里还有叶秋领导的兴欣，这个已经退役许久的前辈重新创立的战队在他们的信息中还是一片空白，所以，复盘之余，还要好好研究。

战斗视频不多，精彩的地方也不多，网络中随意组成的战队显然不是战术大师的对手，那几个新人的操作倒是值得一看，资料的汲取就是从一点一滴中得到。

战队训练室里，屏幕上是兴欣对战无极的视频，华丽的战斗特效把关了灯的房内的墙壁渲染成了彩色，江波涛坐在周泽楷身边，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

战法对这个魔剑士的风格不是很掌握得来，显得手忙脚乱；已经结束两个对手的寒烟柔，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血量，遇到了不擅长的对手新人的弊端也就显现出来了。人去也没费太多力气，直接把她送下了台。周泽楷认真地看着战斗视频，时不时停下倒退研究，江波涛记完之后，再把视频继续下去。

重头戏还是在君莫笑身上，大神坐镇，把24职业的技能玩出了花，视频暂停的频率明显变高了，每打出一套连招都要停下来看好几次。散人这个许多年前就被淘汰的模式在荣耀的记录上面几乎为零，可以随意变换的银武更是独此一件，他们需要熟悉的东西太多太多，各种不同的招式可以搭配东西也不止限制于单职业。

江波涛爆着手速记录各种搭配方法，周泽楷随意地一瞥，满满看不懂的形状记号。

比赛时间也没有太长，结束之后，江波涛打开了灯，把笔记本收起来，关上了投影仪，“先回去总结，明天交个报告给我。”说着，把东西收好，准备回宿舍去继续研究。

不想被周泽楷叫住了，对方拿着手机，有些局促，“撸串吗？”

轮回俱乐部外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烧烤店，设备干净，材料量足，重点是还有小包间，简直烧烤界楷模。隐蔽性高并且离俱乐部近，这家店成了队员们常来的地方。

周泽楷今天去接了一个广告，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江波涛随行，两个人在外边随便找了点东西填了肚子便进入了复盘状态，到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挺饿的了。

江波涛一口气点了一大堆，接着就带起耳机打开了战斗视频，想了想，现拍了一张照片。

[江波涛V:深夜报社。【图片】]

配图是正在加热的火锅汤。

做完这些，就打开了视频细细研究起来。

兴许是耳机漏音，安静的包间内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周泽楷凑了过去，还是君莫笑的战斗视频。

他靠的很近，为了看清楚君莫笑的一举一动，殊不知江波涛心中波涛汹涌。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还靠的那么近，江波涛咆哮着，往旁边挪了一点，手伸长了保证周泽楷在这个距离也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的一举一动全被周泽楷看在眼里。

虽然知道江波涛也许没那个意思，但周泽楷还是忍不住小小地玻璃心了一下。

肉很快就上来了，江波涛一下子拿了好几片放进沸水里烫煮，一到时间就马上捞起来，也不管什么酱汁，直接往嘴里送，周泽楷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江波涛咽了咽口水，也用筷子夹了肉去烫着吃。

他们都饿坏了，哪有什么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手机从菜被端上来的时候就扔到了一旁，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碗勺碰撞的声音。

等周泽楷想起来吃饭时的插曲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

明天就是新赛季的第一天，持续几个月的比赛就要开始，他也没法多想，阖上眼沉沉睡去。

人总是会想着追求更好的，更好的；轮回两连冠时如日中天，队内选手之间的配合已经非常娴熟了，对于三连冠志在必得，创立新一个王朝的前景似乎并不是那么遥远，前人的成功带给他们信心；江波涛在周泽楷的比赛席的门口，再次与他打了个照面。

周泽楷显然还是有些惊讶。

“没什么，就是过来恭喜一下。”江波涛退了一步，让周泽楷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是副队。”周泽楷往前走去，江波涛跟在他的身旁。

三个赛季，江波涛一直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与周泽楷，与轮回队员进行着协调与配合；没有清晰的风格，就是他的风格，比赛场上是，平常也是。

“……比赛是充满无数偶然的东西，这也是我们需要重复站到场上的原因。如果假设就能有一个正确的结果的话，那么比赛的意义又何在呢？从客观的角度，我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但是从轮回选手的立场，我始终相信轮回可以获胜，无论对手是谁！”

再等等……三连冠，三连冠就和周泽楷告白。

与此同时，更令他们重视的，是这一赛季进入职业圈的兴欣，挑战赛的视频已经被看烂了，不管做什么，还是要真枪实弹试试才行、

另外，轮回战队的新成员也是令他们惦记的一件事。

一叶之秋和他的操控者在几个星期后来到轮回。

为了好好了解这个新队员，看视频肯定是必不可少的；结束了比赛，轮回众人也就闲下来了，回家的回家，像周泽楷这样的本地人就干脆留在了俱乐部免得回去听什么邻居家的姑娘小芳对门家的姑娘小邵。江波涛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协助经理安排转会的事情。

大神级别的转会肯定是记者们所在寻找的，这些新闻一旦散播出去就会像石头扔进水里，溅起不小的水花，更何况是连人带卡来到轮回。

发布会的时候也在意料之内，消息轰动，最高价确实增加了不少噱头；不过最让他们担心的是视频里那个人的脾气，一进豪门站队就担任队长拿了核心角色，完全没受新秀墙干扰，能力肯定是不用多加质疑的，但是也是因为这样孙翔的性格让俱乐部发愁了好久。

不过当孙翔带着行李来到战队的时候，他的反应倒是令江波涛大大松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挑战赛挫了锐气，孙翔在进入战队时并没有太多的抵触等其他情绪，迅速融入了与队员们的配合训练中，作为弥补轮回的缺点的攻坚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和周泽楷打配合，训练的位置当然也被安排在了周泽楷身边，通常是周泽楷和孙翔在竞技场对战，江波涛坐在周泽楷右边的椅子上观战，两人实力相当，打得难解难分，选手在战斗中肯定没办法注意到全部的东西，江波涛便把他们全部记下来，等到两人打完了，就一一罗列进行讨论。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翔被杜明和吴启拉走了，周泽楷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江波涛一起往食堂走去。

周泽楷这几天和孙翔磨合得不错，默契度也在提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去。三连冠的愿望让整个战队都忙起来，队友们的训练量愈发加大，赛季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良好的状态。

周泽楷端着菜盘，步子机械地往前挪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汤匙随着他的步伐一下一下敲到盘子上，发出一点点的响声。

江波涛一手拿着菜盘子，一手还握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新闻。孙翔转会的头条几天不下，轮回的公关也在向媒体说明解释这件事，好的选手进入好的战队，因为是嘉世的缘故增了不少看头；新闻里还附着几张图片，是前几天记者在轮回队员训练时抓拍的，该打码的地方全部处理干净，图片上是孙翔和周泽楷战斗时的情景，届时江波涛刚好发现了问题，录下来用视频回放指出来。周泽楷坐在中间双手交叉，身体往后倾；江波涛一手撑着周泽楷的肩，一手指着电脑屏幕；孙翔则是撑着椅子直接凑上去看。

江波涛把图片放大了好几倍，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然后存进了手机；最后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在周泽楷面前，“喏。”

周泽楷凑过来一看，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江波涛眨了眨眼，埋头吃起午饭来。周泽楷坐在他的对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如果在训练时，江波涛低头看一眼，如果他没有全神贯注把精力都集中在电脑上，他就会发现，周泽楷的手罕见地有点抖。

夏天的温度高，空气燥热，训练室早就开足了空调，但是也没有开太低，温度影响了手感，这种蠢事只有在联盟成立初期出现过，在他们还是训练营的小同学的时喉。

周泽楷记得自己的训练营时期，训练室肯定没有现在那么好，暑假因为人多的原因键盘声就算戴着耳机都是那么清晰，整个训练室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属于少年的味道，时不时就传来几声不好听的粗口，耳边老有谈话的嗡嗡声；这是假期里的训练营，学习不好的小混混来蹭游戏玩，对生活失去热情的学生依然决然放下了学业，像这样的例子不计其数，他在训练营呆了多久就见了多少次。

当时为了不让这些孩子中暑，训练营的空调一向开得很足，周泽楷属于怕冷的体质，每一次身边人都觉得温度正好的时候他都会被空调的冷风吹起一身鸡皮疙瘩；久了也就会记得带一件外套，冷了就穿上，中午休息的时候也可以盖在头上睡觉。

但是手总要露出来，经常是手臂被吹得凉凉的，手指僵硬得不行，他也试过作手操，但是没过多久又会回到之前的僵硬状态。

所以当方明华将他带到轮回的时候，周泽楷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张益伟看他的眼神不算友善，但也没什么不满，入队之前他的战斗视频早就给现任的张队长看过了，实力说明一切，所以对于方明华的这个决定，他不赞同也不反对。

因为都是神枪手，再加上是队长和未来的队长，周泽楷的位子被安排在了张益伟身边；空调风口正对着他，周泽楷干脆直接不脱外套了，可尽管这样还是冷，训练中手指轻轻颤抖。终于，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无名指不小心划到键盘之后，张益伟转过了身：“你很冷吗？”

对于这个队长，周泽楷其实还是蛮尊敬和敬畏的，轻轻地点了点头，为了缓解尴尬似的双手交叉压了压。

没想到张益伟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坐着吧。”

周泽楷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不过他也实在冷得难受，没有拒绝，顺其自然地换了位置。

这一换，就再也没有坐回去过。

不。

好像还有一次。

那是第七赛季的某个夏日，周泽楷早到了，却发现本应该在宿舍午休的江波涛趴在了自己的电脑桌上，他抬起手准备叫醒他，却在快要碰上肩膀的时候停了下来，过了几秒，轻手轻脚地坐到了旁边的电脑桌，开始了训练。

等到江波涛听到下午训练开始的铃声的时候，周泽楷已经彻底进入状态练起来了；江波涛觉得有什么不对，挠头想了半天，抹抹下巴直接用周泽楷的电脑开始了训练。

终归是怕冷的体质，就算过了几年，训练一小时过后，周泽楷的手还是僵硬了起来，准度直线下降；到最后他一丢鼠标，做起了手操。

江波涛听到这边的动静，扭过头看了看，问了一句：“你冷了？”

周泽楷一下子愣住了，许久，点了点头。

江波涛马上站了起来：“那你坐这吧。”说完，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位子的问题，我还纠结了好久为什么今天看着有些不对劲。”接着自己笑了起来。

周泽楷跟他换了位子，轻轻笑了一下。

第十赛季轮回打得顺利也不顺利，一路挺进总绝赛，却在最后因为叶修逆天的手速爆发结束了三连冠的可能。

周泽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比赛席的，只记得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的还是江波涛。

这一次，江波涛给了他一个苦笑，说道：“对不起啊……”

“我是队长。”周泽楷掠过他，往前走去，江波涛愣了片刻，跟上了他的步伐。

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前人给了他们三连冠创立王朝的先例和可能，但也就是前人结束了他们成为王朝的希望。

总决赛最后的颁奖，那个奖杯差一点掉落的场面他们也看到了，叶修的体力耗费一眼就能看出来，江波涛打心底敬佩这个选手。

但是他们的三冠还是没有成功。

他的喉咙有些生疼，就在比赛的最后关头，透过无浪的视角，他看到了烟尘中的那个身影。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枪穿云的身影。

但他同样看见了残血的一枪穿云被了结的样子。

“当心啊！！”比赛席的房间不大，声音在小小的房间来回震荡，然而却无法传出，留在房间最后销声匿迹。

荣耀。

对于兴欣，不对于轮回。

同样，对于周泽楷的表白，可能再也说不出口了。

发布会上，轮回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就连江波涛的回答都带上了一点敷衍。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轮回是否会因为这一次连冠的失败而就此止步呢？”一个拥有固定答案的结束语，江波涛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

“我们会获胜。”身边一直低着头看着面前水瓶的周泽楷忽然抬起了头，语气坚定，掷地有声，“我是队长。”

江波涛想要说的话全部噎在了嗓子。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周泽楷站起了身，按照惯例朝记着鞠了一躬。江波涛终于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鞠了一躬，“轮回会一直努力下去，比赛永远充满着不定和偶然，就算只剩一点点的可能性我们也会继续努力下去。”

发布会的桌子有点高，江波涛看了看周泽楷垂在桌边的手，义无反顾地握了上去。

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他们偷偷地利用着桌子的遮挡，十指相扣。

良机错失了，那就再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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