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周】frist love
关键词：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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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jude.
每个人的人生都像是一条线，从开始到结束，一路上会与其他人的人生相交，成为朋友，越走越近，又逐渐疏远；也会是两两平行，这辈子都没有相遇的机会。但是，再怎么样，都不会有两条一模一样的线，彻底重合。
已经高三了，一切都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几个月后的大考和分离，每天数不清的卷子，题海战术不知道是成功押题还是先把人淹死在里面。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同学就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周泽楷优哉游哉走在所有人后面，学校有两个食堂，第二食堂里的东西贵，但是特别好吃，每到饭点总是有一堆人冲着出去，争着抢着希望能抢到菜。他的班级教室在最远的一个房间，所以，每一次到的时候，都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了。
轻车熟路掏出手机，给最近联系人发了条短信，没过多久，讯息就被回复了。
[西南角]
他的教室离得远没关系，只要江波涛的教室离得近就好了。
找到平常坐的位置，江波涛已经在那拿着手机左手刷个不停，右手还用勺子挖着米饭往嘴里塞。周泽楷在他身边坐下，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菜，心满意足地掰开了一次性筷子。江波涛玩了会，就把手机反盖在桌上，认真吃起饭来，周泽楷看了看他，大大地咬了勺子里的丸子一口，带馅的鱼丸外面Q弹，里面的肉团咸度刚好，吃起来特别满足。
可惜少了一点……他看着餐盘里仅剩下的两个丸子，惋惜地摇摇头。接着，左手边被放了一张卡。
因为一起吃饭，两个人干脆把钱全部充到了一张卡上，江波涛晚上不用自习，晚饭也是回家吃的；所以，每天晚上的伙食，可就没有中午这么好了。
全当做是减肥好了。在知道自己被分到这么远的班里的时候，周泽楷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吃完了饭，食堂已经渐渐嘈杂起来了，两人也没有多停留，在食堂彻底被高一的学弟学妹占满之前赶快离开了；江波涛的教室近，没走几步路拐个弯就到了，他转身看了看周泽楷，后者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如果是一条线的话，那么他们的相交角度真的好小啊……周泽楷这么想着，拍开了一颗从篮球场飞到一楼走廊的篮球。
小学中学，将近十二年的时间，从同班变成隔壁班变成同年级的好哥们，他们的生活轨迹几乎是一样的，都是在高三的年纪起早贪黑争取一点一滴的时间多背背单词多做几道习题，为了一分两分的加分减分斤斤计较；好容易有了假期，打篮球的间隙还在担心考试的状态和抓紧时间学习；上课的时间更是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原本晚间熄灯后的寝室夜话也减少到不知道多久才会有一次；图书馆和快餐家常便饭（当然他更喜欢食堂的菜）。
这十二年，他们走过的许多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能还是有不一样的。周泽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打开夹了书签的那一页，继续攻略名为“题海”的副本。
可能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也许是吃完饭堕心作祟，他已经看不下去题了，一道压轴思索许久无果之后，干脆扔了笔拿出书来看；看的自然是辅导书，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其他的书目在这个时候全是豺狼虎豹。看着辅导书上复杂的图像，周泽楷又没办法集中精神了，眼睛失去了焦距，看着像是在认真学习，但其实“人”早就变成了“从”。
不一样的在心。
他转着笔，“从”再次变成了“人”，书上的图像终于被赋予了意义。不过是对于高三学生简单不过的例题，底下密密麻麻的东西也懒得看了，答案相同，那也没什么好研究的了；午休的铃声响起，教室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翻书或者打鼾的声音。说实话，这挺催眠的。又看完了一章的复习，他把书整理好塞进抽屉，拿出一件衣服把自己的头罩住，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但是校服外套的厚度质量有限，闭上眼看到的就是刺眼的白花花一片。已经有了三个年头，他早就习惯了不安稳的午觉，左右摇晃的桌子和教导主任的脚步声。
脚步声过去，他偷偷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江波涛发了短信。
[To 江波涛 ：？]
[From 江波涛 ：写题。]
[To 江波涛 ：周六？]
[From 江波涛 ：行啊。在哪呢？原来那个体育馆？]
[To 江波涛 ：。]
做完这些，他把手机塞进抽屉，继续闭着眼睛假寐，教导主任的皮鞋碰到地面发出的响声又从他耳边穿过。眼前白茫茫一片，期待周六的篮球约定的激动心情在慢慢酝酿。
对于周泽楷来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他现在最怕的东西来了。
天公不作美。
按时赴约的江波涛拎着个篮球和周泽楷躲在体育馆的屋檐下相顾无言。
“你今天出门……”江波涛看着密密麻麻的雨帘，“带伞了吗？”
都是年少轻狂的少年，都被题目弄晕了脑子，都没有看天气预报，所以都没带伞。
体育馆的篮球场是露天的，场馆内又没有提供任何器材，江波涛转着篮球坐在羽毛球场旁边的台阶上，周泽楷低着头，后悔极了。
这个时候关键时期，一分一秒都宝贵之极，然而他们却在这里消耗了一下午的时光。
虽然跟江波涛待着也不会无聊，最多就是在尴尬的时候听听喋喋不休的雨声，然后在绞尽脑汁想起什么话题的时候提上一两句，把话题抛给对方，自然而然聊起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江波涛在讲，周泽楷在听，时不时插进去一两个字；十二年来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点没变，从小时候坐在小学的矮墙上到现在体育馆的台阶，江波涛说的远多过周泽楷，也是因为时间久了，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周泽楷认真地看着江波涛，认真地听他说话，江波涛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天也就聊起来了。
虽然周泽楷总是把天聊死。
这个时候，他们总是会默契地不再作声，有时候是雨声，有时候是蝉鸣，甚至风声，一旦安静下来，就去仔细听这些声音，仔细向着一个话题靠拢，然后随口再提一句。
雨停了，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没再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家。
虽然没什么体能消耗，但是周泽楷还是觉得累得不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灯早就关了，窗户没有遮住的一点点光透了进来，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有一点淡淡的光芒；耳边也不清净，电视里泡沫剧的声音大得吓人，楼下老人家打牌打麻将下象棋的吆喝声连玻璃都没挡住，床越睡越不舒服，他翻了个身，打开了手机。
屏幕的光有些刺眼，周泽楷眯起了眼睛，打开短信界面又发了一条讯息。
[To 江波涛 ：晚安。]
[From 江波涛 ：？？？]
[From 江波涛 ：哦。]
[From 江波涛 ：晚安。]
做完这一切，周泽楷像是舒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困倦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在觉得烦躁。
不一样的在心。
就像一次篮球的约定，一条晚安短信，递过卡的举动，在不同的人眼中都是不一样的。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周泽楷没有那么多读者，他只有江波涛一个人；但是他的故事却也像一千个人读出来的那么复杂。
这些复杂的东西理也理不清，至少现在，他理不清。
frist love.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