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

【飞翔的企鹅戳了你一下。

飞翔的企鹅：救急！！！

下雨不是我的锅：怎么了？

飞翔的企鹅：36。

下雨不是我的锅：OK

下雨不是我的锅：怎么回事？

飞翔的企鹅：忘记带钱包了……】

江波涛退出QQ界面，给周泽楷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刚接通，对面嘈杂的音乐声就让他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调小了音量才再次贴近，结果对面安静了，江波涛又把音量调大：“小周？”

“嗯。”对面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又陪妈出去跳广场舞？”江波涛话里带笑，“结果忘了带钱包？”

“……”周泽楷那头传来可乐开瓶的声音，还有一些塑料袋被翻动的响动。

江波涛把桌上的文件拢了拢，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我快弄完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老地方。”周泽楷咬碎了一片薯片。

“……我还没下班呢，这样真的好吗？”

“给你留一包。”周泽楷催促道，“快点。”

“好好好……”江波涛把自己要带回家的东西收好，跟一同留守公司的同事通了个气，毅然决然脱离了奋战到天明的组织。

大街上依旧人流涌动，虽然入夜，但是大城市里的休息时间远远比现在晚上许多，广告牌上同样的品牌又换了新的代言人，霓虹灯弥补了蓝天变成黑夜的遗憾，江波涛把车停进车库，便从路旁找了辆共享单车骑着去和周泽楷汇合。

虽然在路上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到了广场上，听着《月亮之上》和《最炫名族风》一齐在耳边炸开时，江波涛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周泽楷很好找，一般坐在陪大妈们来跳舞顺便下棋纳凉的大爷们身旁，自己默默吃零食看棋的就是。江波涛很轻易就从人群中看见了远处孤零零的一盏白炽灯，白炽灯的光芒还时有时无，估计是被谁给挡住了。

他提着刚才来广场路上买的两瓶橙汁和两包丽丽薯片，在摇着蒲扇的大爷们身边探头探脑了许久，竟然都没有发现啃着零食的周泽楷，正准备掏出手机打个电话，突然听到身边的大爷赞叹道：“小伙子，好棋！好棋！”

江波涛稍微一探头，刚好对上周泽楷的眼睛。

周泽楷看到他，眨了眨眼睛，江波涛把手里的零食提起来给他看了看，接着示意他继续下棋。

对面的老大爷被他的举动吸引了目光，顺藤摸瓜看见不停打手势的江波涛，老大爷认得他俩：“小江来啦！一边坐一边坐，我让这小子陪我下完棋就还给你。”

“没事没事。”江波涛促狭地摆摆手，“您慢慢来，我在一边等，不急。”

周围一帮认得他们的老大爷都笑了起来，周泽楷坐在中间，下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四面环顾，又看不见江波涛的人影。

叛徒！他愤怒地把“炮"往前一推，下一秒就看见对面一只老态龙钟的手把他的“炮”拿掉，放上自己的“马”。

“小伙子，下棋不能急啊。”老大爷喝了一口绿茶，笑盈盈的，“不留你了，看你也没心情跟我下棋了。”

周泽楷于是点点头，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旁边人，拨开人群去找江波涛。

江波涛打开了一包薯片在那边咔嚓咔嚓，周泽楷走过去，不客气地抓了一把在手里，慢慢吃。

“你来多久了？”江波涛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喝了一口橙汁，问道。

“一小时。”周泽楷又吃进去一片薯片。

“那应该快结束了……”江波涛看看时间，再过半小时周妈妈追的电视剧要开播了，“差不多了，去找找妈吧。”

“嗯。”周泽楷没有异议。

周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医院各类文艺演出的好手，老了直接被广场舞天团举荐为领舞，这时正在一架音响后边不远，拿着一把扇子扭秧歌。

江波涛周泽楷没有马上过去，等到音乐停下才朝那挥了挥手。

大妈们都在喝水擦汗，一看两人过来都热情地打招呼，江波涛一边点头回应着一边随周泽楷走到周妈妈身边，道：“妈，电视剧要开始了。”

“嗯？”周妈妈看了看手上的表，大吃一惊，“这么晚了！一跳起来就没看时间。”转而又道：“还好有小江你提醒我，不然这集又要看不到了。”

周泽楷听罢，在旁边默默喝了口水。

“小周提醒我的。”江波涛又开始给周泽楷猛刷好感度，周泽楷瞥了他一眼，似乎很是满意。

回去便没有再租共享单车了，江波涛拿着周妈妈出来时候带的包走在她身旁，周泽楷在另外一侧默默听他们说话，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在翻阅着什么。

江波涛心下好奇，碍于老人家乐得和他聊天并没有直接去看，等送了周妈妈回家，到两人房间了才掀起被子凑过去：“你刚刚在看什么？”

周泽楷正在喝牛奶，把杯子放在一边后才把手机调到之前的浏览界面。江波涛接过来一看，大众点评网上有几家不错的饭店。

“后天她生日。”周泽楷道，“你妈妈。”

“她昨天还跟我说那天要在家里做一顿好吃的。”江波涛失笑，顺手翻了翻，“不过出去吃比较省事也省得她老人家麻烦。”

“嗯。”周泽楷点点头，顺脚整了整被子，不让空调吹来的冷风钻进被子里。

“我看看……”江波涛嘴里嘀咕，“她不吃牛肉，六到八个人的位置……海边有一家不错的饭店。”

“就那个吧。礼物？”

“买好了。”江波涛把手机摁灭，顺手插上充电器，转了个身，看着周泽楷，“那……晚安？”

“……”

“明天要加班。”江波涛无奈地笑笑，“后天晚上行不行？吃完饭回来再说？”

“……哦。”

“那晚安？”

“……”

“明天中午就回来了，你明天要上班吗？”

“不要。”

“下午去看电影吧？”

“嗯。”

“好了，现在可以晚安了吗？”江波涛道，“小周大人，我要困死了。”

“好吧……”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