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刺激了!谁说几个月不更就坑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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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身体时,略有些刺激的消毒水味儿是第一个感觉到的。
他的头昏昏涨涨的,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拳,身遭冷极了,像是处在一块终年不化的雪里,单单是一呼一吸都觉得沉重万分。
难受极了。
他不太能想起来记忆里最后零零碎碎的片段,只不过月光狡黠刺目,树叶在月亮上留下阴翳,他与什么人对视了,映入眼帘的是血一样的红光。
接着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传来些许的肿胀感。
大概是在点滴吧,他稍微坐起来了一点。
哦,身边时有人的。
那位贵妇人不修边幅的样子着实令他稍稍震惊了一下,随即马上隐藏起眸中的情绪,朝他的母亲眨了眨眼。
“小周?”周母的声音中带着些不确定,带着钻戒的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恢复得怎么样?”
周泽楷觉得自己应该恢复的不错,现在都还有心情去考虑这是他的父亲什么时候送他母亲的,他点了点头,手稍微屈起,准备使点劲坐起来。
他的母亲马上看穿了他的动作,出手制止道,“我帮你把床调高些,你别动。”
有人帮着自然好,周泽楷卸了力气,乖乖躺在床上任旁边的医生为他将床上半部分调成类似座椅的幅度。
周泽楷轻轻摇了摇头,认真观察起周遭的环境。
大概是某家大医院的病房吧,冰冷苍白的医疗设施安安分分待在角落,一旁测血压心率的仪器认认真真地工作着,依照周泽楷为数不多的医理知识来说,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他还好好地活着,并且离开了那个怪诞的世界。
周母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着,丝毫不见往日精干英明的模样。
“我们在楼下接到一封信,说你出事了……”
“上去的时候房门从里面反锁……”
“你的父亲和几个前来的先生撞开了门,发现你昏迷在椅子上……”
“天花板被人打开,窗户碎了一扇,你坐着,紧闭着眼睛,你爸爸喊你你也不应,身体冰冷得吓人,要不是没有血迹,否则我都会以为你死了……”
“但是医院的检查又说你失血不少……”
周泽楷下意识地举起没有扎着针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眼中那一点因为劫后余生以及母亲关切而产生的光华很快熄灭下去。
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吸血鬼杀人的方式多刻板,稍微留心都能发现端倪。
只不过不放在心上罢了,他们这个儿子,可能还不及一座音乐奖杯来得重要。
周泽楷看了看病房唯一的那扇窗户,窗户不小,还带着一个小小的台子,上面摆着一个插着百合花的花瓶,百合花瓣颜色鲜艳,酒红色逐渐变为纯白,隐藏在花萼之下。
明明安静的病房,却令他觉得烦躁不堪,他抬头去询问母亲:“还有多久?”
周母稍微愣了愣:“啊?”
心中的焦躁越发明显了:“我的出院时间。”
“啊……哦。”贵妇人把包打开,在里面翻翻找找出一份病例,“我看看……时间是……”
周泽楷无力地闭上了眼。
他只想好好再睡一个觉,母亲的不理解让他无奈又愤懑,思绪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那位善解人意的小提琴家。
小提琴家的眼里闪着别样的红光,令他毛骨悚然。
但是,最深处的情欲,却被轻易勾起。
他做了一个梦,格外安稳的梦。
周泽楷一生中印象最深刻,也最痛苦的三个地方,便是自己的新旧家,以及那个乐团。
而此时,三个场景交错出现,却让他安心无比。
最开始是幼时的小花园,古典乐清扬,抚平一夏燥热,他穿着短袖的衬衫,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样子,但与记忆中不同,他的身边,有一位小男孩,小他半个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接着是那片宁静的别墅区,清晨的雨露停留在草叶上,初阳透过洁白的窗纱漫步进房间,他的房间里放着一瓶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腰侧忽然被人搂住,身后那人的笑容和许多年前一样,干干净净的,他抱着周泽楷,右手去够两个人身前的遥控器,够到了还不忘问上一句。
“你今天想听什么风格的呀?”
周泽楷歪着头想了很久很久,可是一个词都想不起来,只得哼唱前一个场景里听到过的曲子。
男人轻轻顿了一下,接着笑道:“是叫你说风格……我知道了。”
后来他回到了现在的家,行李箱被身后那个男人拿着,他在前面走着,有些苦恼地看着手中的导航。
“小周。”身后的人发问了,“你到底认不认得,要不要我来?”
周泽楷觉得自己被人小瞧了,回头瞪了一眼。
“……好吧好吧,你慢慢来。”
周泽楷又苦手于面前的导航了,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思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依稀辨着上边的方向往前走。
“小周……”
“我们走过这里的……”
周泽楷睁开了双眼。
手上的针被拿掉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觉醒来脑子都清醒不少,不过,方才做的梦倒是全数忘记了。
窗外的夕阳有些太灿烂了,他眯了眯眼,把刺激出的生理性盐水重新逼回去,悉悉索索坐起了身。
他的母亲已经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夕日欲颓,床上的百合只剩下黑色的轮廓。这一会是真的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机钱包都被收走了,手边只有一本书,也许是谁特地准备的罢,周泽楷伸手拿了书,百无聊赖地慢慢翻着。
其中一页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幅插画,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日本轻小说里常常出现的月下伊人的场景,旁边有人用铅笔写了一句话,写的太淡了,他看不太清楚,于是把书页稍微弯了弯,希望靠着反光辨认出这段文字。
终于对准了夕阳的光华,周泽楷轻声念了出来。
“我们都是一类人。”
没来由的,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
夕阳躲进山里了,晚霞再也照不亮花萼下白嫩的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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